- 日期: 2018-02-28
春滿乾坤—花卉彩瓷聯展
春滿乾坤—花卉彩瓷聯展
展期:2018.2/28-3/28 9:00-17:00
地點:臺華藝術中心 / 新北市鶯歌區中正一路426號 02-2678-0000
參展畫家:孔依平、白丰中、李秀芳、林耀堂、洪仲毅、張克齊、戚維義、莊桂珠、郭博州、陳士侯、程代勒、鄭善禧、蕭進興
【展覽簡介】
花卉作為詩詞歌賦、丹青水墨的情趣,自古成為文人畫家吟詠、描繪的對象。畫家運用造形色彩表現花卉的生理結構、色澤變化,更重要的是傳達物像的生命本質。例如徐渭、石濤到吳昌碩、齊白石等人的花卉冊頁或條幅,或是西方的莫內、梵谷的花卉油畫,皆是藝術的珍寶。
參展作品依創作形式與技法,二分為一是「文人筆意的生活情趣」,以水墨形式表現,有寫意的文人感情透過率意筆觸表現了齊白石所說的似與不似之中的「形神兼備」,也有工筆技法「寫真傳神」,勾勒花蕊秀春意的盎然景色。二是「視覺元素的抽象思維」,用顏色組織與抽象造形,傳遞的是「花意」,不在於「花形」,在抽象性符號中隱喻著某些情感、觀念。
就像明代沈周所說的,「呂子觀生都在手,老夫觀物得於心」,不論抽象思維或文人筆意,花卉的藝術表現,不在外表形色的描繪,它都是精神世界、心靈宇宙的觀照,是藝術家們「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存在意義的體會和生命理想的化身。
參展畫家:
孔依平、白丰中、李秀芳、林耀堂、洪仲毅、張克齊、戚維義、莊桂珠、郭博州、陳士侯、程代勒、鄭善禧、蕭進興
【專文】
春滿乾坤—寫神圖繪畫春相
文 / 王朝明
花開春色
「春風換年華,花開弄春色」,自然四季興替循環,縱使添增歲月,但一年之計在於春,總是砥礪我們把握光陰。所以從大地甦醒的萬千氣象,象徵著光明與希望。因此萬花嬉春的季節,歌詠花色美好、花顏嬌豔的繁花勝景,也無礙我們從秋菊凌霜、冬梅傲雪中,感受生命的強韌,託興感懷我們生活的際遇和生命的體驗。
花卉作為詩詞歌賦、丹青水墨的情趣,自古成為文人畫家吟詠、描繪的對象。畫家運用造形色彩表現花卉的生理結構、色澤變化,更重要的是傳達物像的生命本質。例如徐渭、石濤到吳昌碩、齊白石等人的花卉冊頁或條幅,或是西方的莫內、梵谷的花卉油畫,皆是藝術的珍寶。
文人筆意的生活情趣
鄭善禧以花卉為題材的彩瓷作品,因其對釉彩特性的熟悉,所以更能融通器形、靈活布局構圖與顏色,使水墨與瓷器呈現特殊的美學風貌。在「老梅新秀」粗礪枝幹、艷紅花蕊和上下花邊,展現點、線、面、立體器形平正見奇的主題構成,墨與色渾樸的強烈對比,寫與畫融會天成的技法,成為當今彩瓷無人出其右,非常獨特的彩瓷語言與視覺形式。
「茶花四韻」、「十里荷風」、「彩菊東籬」以盤、缽、碗小品式的記錄了文人修養的風雅及常民生活的興味。這些彩瓷的筆墨構圖、表現形式、器形運用,小天地的趣味有大宇宙的情懷,體現了他自述的來自「文人的頭腦」與「工匠的身手」的藝術養分和實踐,這是他在文人藝術與民間藝術的匯通融合、活學活用的大成就。
荷花是中國詩詞與水墨的恆久主題,「荷塘月色」、「荷風清韻」的命題幾乎是文人雅士的生活理想,借荷喻情映照內心的象徵符號。但也有「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在李商隱筆下糾葛著男女間纏綿難解的愛恨。而在現代水墨中,常玉的「荷花」一副高雅清麗但淡淡地帶著孤絕與高傲。
荷花也是戚維義繪畫創作的重要題材,他用多瓣的牡丹種荷花做為表現內容。戚維義深得牡丹荷花「植栽」於大小不同的瓷器器形之妙。大如與人等高的觀音瓶,其牡丹荷花新彩奪目迎風而來,生動之處,在於他的強烈感情透過率意筆觸表現了齊白石所說的似與不似之中的「形神兼備」。戚維義的牡丹荷花,濃淡渲染造型設色上的豪邁,但也其筆墨線條上隱約地流露某種複雜難遏的感情。
有趣的是,他的人物畫裡,也會招來牡丹荷花作陪伴,無論是莊嚴的觀音、詼諧的寒山拾得。顯然牡丹荷花對戚維義而言帶有難以言喻的深層含意。因此啜飲於口的美人杯,他亦可將綻放的牡丹荷花畫入小小的方圓內,讓人感受細膩溫柔的筆觸,喃喃於杯緣碗底的私密,襯出他天寬地闊的筆墨,在引吭高歌與低頭吟哦的思緒中徘徊。
蕭進興亦以彩瓷筆墨擬提荷花和梅花,抒發其內心對此不同的體會與感興。他 詩畫並呈抒懷言志,以畫寄情,以詩寓意。刻寫兼用,在筆墨中見他自然揮灑的率意,粗獷樸直的線條與墨韻,例如「梅花」枝椏嶙峋,老辣蒼勁,透顯渾厚的生命力量。鐫刻與釉色的鋪陳呈現彩瓷特有的金石古意與釉彩的多變風格,筆意刀風獨樹一格、自成家法,尤其他對釉藥色料與窯溫的體會,更讓他頗有「自古空誰雄」的豪壯、「我自作我家畫」的超邁。
視覺元素的抽象思維
洪仲毅是以高溫釉藥,作為他創作的顏色,表現畫風的材料。他用油彩厚塗層層堆疊的技法,產生釉色共融的效果,顯現釉彩的晶瑩深邃,與色感的濃厚。洪仲毅將花卉造形融入器形內,意在花的顏色、造形和意象最能凝聚情感、表現他的對色彩的感受。這種奇妙的表現來自於他的情感表達、釉藥思維與創作的當下,不斷地反覆地對話,完成作品。「花語」就是洪仲毅釉色共融的彩瓷語彙。
花的多樣性和生命繽紛的意象,與進入窯火釉色共融所具有的不可測的既神祕又神聖的儀式,在形式內容上恰恰象徵著,創作就是一種試煉、見證,不斷衝擊自我、挑戰舊有經驗的過程。彩瓷創作對洪仲毅而言,每一次的起筆都是新的開始、新旅程的探險。並且多了一段如守密般,像等待天啟的神聖時光。所以可以想像將近二十年的光陰,他持續不斷、勇敢而真誠地一層歲月一層釉彩厚厚地堆疊,形塑釉藥的色相,建立屬於他自己彩瓷藝術的國度。
相較於洪仲毅花卉語言千迴百轉的表達形式,白丰中的花卉是花海,是萬蕊千花直面撲來。白丰中曾談起幼年時他常見的一種植物,名叫「睫穗蓼」,紅白交錯的花穗倒映水光,有一種迷離夢幻的景色。但這幅光景喚醒他的卻不是蕭條的意志,而是「不管如何的秋冷蕭瑟,它都微笑地迎接『鴻禧』的到來」。鴻禧是新年的意思,轉喻為大福。這就是白丰中的陽光性格,所以與植物的同質繁衍的生命力相比,他的生命情調是燦爛的。但對於「鴻禧大福」的接受,其實是需要主動積極的勇氣。
顯然,「我的畫將永遠藉由顏色來組織」,生命的情調對應了白丰中彩瓷創作主題的選擇。花卉的題材元素、鮮亮的顏色、光澤飽滿的釉彩,白描、小寫意、大色塊相互輝映的技法,儼如「穿花蝴蝶」傳遞的是「花意」,不在於「花形」。因此在造形構成中,騷動的色彩透過線條的塑造,牽引著空間的律動。白丰中的花是生命力量的象徵,千花怒放,映現他的生命態度,而以光澤明亮的釉彩、小寫意的筆法,表現其藝術信念,形塑他獨特的彩瓷藝術語彙。
花卉之於郭博州除了可辨識的造形外,較多的意義是它象徵著一種符號,是社會文化性的符碼,也是他對環境與個人心理意識的反映。例如牡丹,在郭博州視覺語彙裡,是審思東方與西方、古典與現代,兩者美學差異的指涉,它比較像是思想的媒介,而非特殊情感的信物。所以花卉的具象帶有抽象式的共相,這是他在「大處落墨」系列作品之前的視覺形式。
最近作品,在追求「既奇且安」的形式技巧與意境,回到了創作主體的價值提問與內在心靈的探究。我們看到許多線條,帶著米羅式的意境,有種「妙在了悟」的自得。米羅有張「自畫像二號」,畫中沒有米羅的五官面貌,而是畫裡的「向日葵」被視為米羅化身。這張畫是潛意識的米羅,他認為的「真實米羅」。如果米羅可以考掘人的內在意識的小宇宙,那郭博州「創作就像呼吸一樣的自然」,也無須太多外在的沉重使命。「花」的系列中,我們見到他夢幻的太陽、月亮和好奇的眼睛,還有代表生命希望等待萌芽的種子,田園上上盛開的花朵,錯落交疊花苞、花蕊,吹著微風的夜晚,搖曳的枝葉,隨他的思緒、情感流轉起伏,帶著筆墨線條,任像成象,任形成形映照郭博州生命的景象。
藝術家弄筆化機,就像明代沈周所說的,「呂子觀生都在手,老夫觀物得於心」,不論抽象思維或文人筆意,花卉的藝術表現,不在外表形色的描繪,它都是精神世界、心靈宇宙的觀照,是藝術家們「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存在意義的體會和生命理想的化身。